2005年6月1日,星期三(GSM+8 北京时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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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门第一线上的两面旗
本报记者 朱乔夫/文 李欣/摄 通讯员 周琦 陈勇

  位于平湖的乍浦港,自古就是“沿海重镇”,至今仍保存着当地军民抗击英法联军时的古炮台。如今,这里活跃着一支公安边防队伍。他们担负着保障长达50多公里的海岸线、1.2平方公里的陆地、7个岛屿、1个行政村、13个码头、2100多名渔船民、600多条船平安的使命;担负着维护国家主权与尊严、保障口岸安全与畅通的国门卫士的重任。自杭州湾大桥开工起,他们又主动担负起了保卫国家重要工程安全顺利施工的职责。
    他们,就是声名传遍浙北沿海地区的嘉兴边防检查站乍浦边防派出所(以下简称“乍浦所”)的全体官兵。
    
    “流动国土”上的暗战
    很显然,乍浦所和我们平时经常接触的内陆公安派出所的职能不完全相同——除了维护辖区内的治安和稳定,他们还要时刻监护“流动国土”的各种情况,行使出入境边防检查的职能。
    对于每年有几百艘外国货轮进出的乍浦港来说,国门守卫和国家形象至关重要。乍浦所的官兵都明白,他们的形象就是国家的形象,一言一行都代表国家。因此,对于一艘外轮就是一片“流动的国土”之说,他们有着比任何人都深刻的体会。
    然而,对于“流动国土”的管理却并非像给外轮和船员办证那样简单,官兵们更多时候面对的是一种精神的诱惑与反诱惑。
    去年10月,一艘俄罗斯籍油轮抵靠乍浦港。按照边检程序,乍浦所的官兵要驻船检查。当晚,轮到小何登船。
    那晚皓月当空,小何登上了待检的外轮,却发现甲板上的一张吊床上,躺着一名赤身裸体的女郎。小何知道,一些外国人有“月光浴”的喜好,也知道有的外轮会带着提供色情服务的人员航行,所以见怪不怪,神情坦然地走向船方准备好的驻船房间。
    然而,那女郎似乎很“多情”,见高大威武的小何对她熟视无睹,便仰起半个身子,频频招手且大呼小叫,想引起小何的注意。
    眼见小何顾自进入驻船房间休息,女郎竟穿上衣服,借口服务员送水,敲开了小何的房门。女郎粘粘糊糊地对小何进行挑逗,小何却始终只是站在门口,非常礼貌却又面色郑重地伸出右手请她离开,双方僵持了大约半分钟,女郎才讪讪地离开。
    可没多久,这女郎又穿着袒胸露乳的服装再次来到了小何房间,邀请小何参加船上正在举行的舞会。遭到拒绝后,女郎说:“那我们俩在房间跳吧!”竟然张开双臂要拥抱小何。这下小何不客气了,伸手一挡,厉声说:“请你走开,不要影响我执行公务!”
    女郎碰了一鼻子灰走了,还把碰壁的事告诉了其他船员。于是,船员们选了个“代表”来试探,又敲开小何的房门。船员先是“关心”地问小何是否需要什么,小何客气地谢绝了。只见那船员抽出几张碟片,要请小何欣赏欣赏。小何一看,全是黄色碟片,就礼貌地说:“对不起,我不能要。”那船员以为小何不喜欢,又拿出了几本黄色书刊和画报递了过来。这次小何可真的生气了:“对不起,这里是中国,请走开!”
    据乍浦所所长陈波介绍,所里几乎每个官兵都碰上过这种事情,抵制色情和贿赂是官兵们的基本素质。就在几天前,检查员小于还拒绝了一次贿赂。由于向外轮上提供服务的单位必须经过严格的资格审查,一些不法商人就变着法儿贿赂边检官兵,以顺利通过检查。那天那名商人就拿出一叠人民币,希望小于“通融”,谁知反而被小于移交到所值班室,受到了严肃处理。同样,一些外国船员图市区内的商品便宜,在没有办理登陆证或者签证的情况下,也会贿赂官兵,请求放行登陆,但每次都过不了乍浦所这道关。
    
    “贴心人”管治安有绝招
    乍浦所的辖区,实际上是由1个山湾村和大量各地船只上的流动人口组成的,管理起来十分繁琐。尤其是偷盗案和船主间的纠纷案,总是很棘手,但乍浦所的官兵自有“绝招”。
    乍浦所教导员沈鸣涛向记者介绍,由于乍浦港靠岸的内贸货轮船员都要下船上岸,但停留时间长短不一,有的甚至只上岸几小时就走,一旦发生治安案件,取证和找人就成了大问题。于是,乍浦所出了一系列针对性措施。
    首先,他们会要求所有停靠的内贸货轮都要“报关”,除了对船上货物进行检查,还要求船老大提供船上所有人员的名单,并对离船人员进行登记。这样,离船人员何时上岸、何时回船就清清楚楚了,即使有人干了些偷鸡摸狗的勾当,也无法逃脱。
    由于船主间纠纷引发的斗殴事件往往发生在海上,不但让人无法及时赶到阻止,而且后果相对较严重,乍浦所便组织船主进行自律管理——将一些觉悟高、素质好的船老大组织起来,成立自律管理组织,并和每艘登记在册的货轮的船主签订“海上治安先进船舶”协议。再加上定期向这些船老大宣传法律法规知识,发放相关的海上治安、安全防范手册材料,并大力宣传表彰做得好的船主,大大激发了这些船老大“和为贵”自觉性和海上安全意识。
    这些人性化的措施让周边渔船民十分感动,记者看到,在乍浦所的所长办公室里挂着一面锦旗,上书“群众的贴心人”几个大字。
    
    篮球赛的亲和力
    自从1997年乍浦所成立以来,“有困难找边防”就成了乍浦所对辖区群众不变的承诺。当然,这不仅仅是一句
    口号,而是实实在在做出来的。这些,记者从正在乍浦港海域进行杭州湾大桥施工的中国港湾集团三航局(以下简称“三航局”)项目安全部部长王士文那里得到了证实。
    王士文告诉记者,杭州湾大桥是国家投资100多亿的重要工程,工地上有几千个民工在工作。从工程安全上说,杭州湾与亚马逊河一样,是世界上最难施工的水域之一,“因为这里的潮汐变化实在太大了”。另一方面,三航局是第一次在海上施工,经验相对不足,特别担心工程安全问题。
    没想到,三航局刚进驻乍浦,乍浦所就给他们送去了工程防火防盗、自身安全保护、海上潮汐变化和当地治安状况的各种材料,还主动对三航局的安全保卫工作进行指导。“前期,我们曾对该海域情况进行过勘测,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没得到想要的结果。没想到,这些数据竟是边防派出所给我们送来的!这可是救命的资料啊!”王士文现在说起来还是很激动。
    接下来,各种人员名单、船舶过往资料、各种证件办理、进行安全培训等各项工作,乍浦所都帮助施工单位一一办妥。剩下的就是几千民工的治安安全问题了。
    这时,又有一件事让王士文感动且佩服。这是一场在乍浦所官兵和杭州湾大桥施工民工间举行的篮球赛,官兵们既是球员又是策划者。球赛开始了,与没有打过篮球的民工队相比,训练有素的官兵队自然在技术和体力上都有明显优势。然而上半场结束时,官兵队却并未大比分领先,只是略胜一筹,连观战的几位三航局领导都有点搞不懂了。
    更反常的还是下半场,尽管大呼小叫的官兵队看上去劲头十足,但投篮不是低了就是高了,就是不中。临近终场,民工队竟然反超了官兵队。此时,民工队士气大振,不断打出好球,围观的几百名民工也沸腾了,渐渐看出端倪的三航局的领导,也非常适时地为民工队加油。
    果然,比赛结果是民工队胜了。这让民工们着实兴奋了几天,也自然而然地消除了与乍浦所官兵们的隔阂。这时,三航局的领导才明白,这其实是乍浦所上演的一出“亲民戏”,目的就是为了融洽和民工们的关系,为日后的管理打好基础。“真是想不到啊,他们会这么‘处心积虑’地与民工们‘搞关系’。”
    据悉,如此庞大的施工队伍,从开工到现在竟然从未发生一起重大案件或恶性案件。
    
    两面红旗永不倒
    在乍浦所工作楼的空地上,一队战士正在操演防暴棍术,威武的吼声远远地传出去。这是乍浦所每天雷打不动的技战术训练。照所党支部的说法,就是“打铁还得自身硬”。
    因为深谙“火车跑得快,全靠车头带”的道理,在自身管理上,乍浦所也显得层次分明。为了增强部队的凝聚力和向心力,所里对制度建设进行了强化,尤其重视班子成员是否起带头作用、树立良好形象。
    为此,乍浦所在支部成员中大力提倡“讲友谊、讲风格、讲谅解”和“得理让人、好事让人和有利让人”,所里形成了“棘手问题争着办、费劲工作争着干”的风尚,整个乍浦所抱得紧紧的,从没有人不作为、不负责。
    在乍浦所官兵的各项素质训练中,记者看到了一项挺“学术化”的安排——每周安排一天作为业务学习日,组织官兵系统地学习《刑法》、《刑事诉讼法》、《治安管理处罚条例》和《沿海船舶管理条例》等法律法规。为的是确保每一名官兵在管理、执法和处理突发事件时,都能做到心中有底、手脚不乱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“走出去、请进来”成了乍浦所提高实战水平的好方法。所里经常邀请地方公安办案能手和法律专业人员来授课,又适时派出官兵到地方公安机关跟班作业,理论联系了实际,整体战斗力大大增强。
    记者了解到,这个小小的边防派出所,有26人受到过上级的嘉奖,所党支部也年年被浙江省边防总队评为“先进党支部”,全所还是平湖市的“双拥先进单位”。
    嘉兴市边防检查站政委刘卫红很肯定地对记者说:“在乍浦港的国门第一线上,‘平安’和‘和谐’两面旗帜永远不会倒。”